【wink】成全（上）
：让我们🐷源妻🐶蕾蕾生日快乐
：无可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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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付出的青春那么多年
换来一句谢谢你的成全
尹柯是在班小松给他点了一首成全死活要他唱的时候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
唱歌其实没什么的毕竟尹柯人帅音靓，但是他把话筒塞到尹柯手里之后坐回去的脸上有两个大写的心虚。
班小松向来如此，他的情绪从来都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他瞒不住事。
这不是第一次了。
这次是同学聚会，小范围的。
尹柯看着班小松唱了两句，班小松看起来尴尬地想要从这个房间里消失。
要不怎么说班小松藏不住事呢——连焦耳都看出来了班小松有事瞒着尹柯，而尹柯肯定是会问的，也不管借口是不是太过拙劣就拉着其他人出门说去买点吃的，明明桌上摆满了吃的。
班小松也想跟着走，但是被尹柯盯着看到底是没有走成。
人呼啦啦地一下子走完了，就剩班小松跟尹柯在林宥嘉的成全里深情对视。
“你自己说还是等我问？”
班小松大概是还在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还能再拯救一下，捏着手机看起来坐立难安。
“这么多年了，我们还不够了解彼此么，说吧。”
好像审问犯人——尹柯没忍住笑了，越过散了一地的包坐到班小松边上，跟着音乐一起哼。
“她许你的海誓山盟蜜语甜言——”
尹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以一种极度放松的姿态仰卧在沙发上，盯着房顶五颜六色的炫目灯光问：“是邬童吗？”
邬童。
这两个字已经很久不曾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了，他消失地一干二净，尽管他代表了他所有的少年时代。
环境其实挺吵的，焦耳走的时候没有关好门，隔壁包间撕心裂肺的在唱死了都要爱，对比起来林宥嘉真的是温柔到了极致——但是班小松还是听见了尹柯的叹息。
“对不起。”歌唱到末尾的时候，班小松说，“尹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
“啊……”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一声不明所以的声响，这次尹柯叹了很长的一口气。
“真的是邬童啊——”
他的声音听上去好像一点都不意外，能让班小松觉得愧疚让他坐立难安又与他尹柯有关的，只一个邬童没别的了。
“他订婚了。”
“哎。”
尹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紧接着是良久的无话。
对于邬童会跟别人在一起这件事，他其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只能沉默。
“想把你写成一首歌，想养一只猫——”
焦耳悄悄地探进来一个脑袋想看看班小松跟尹柯说完事没，尹柯笑着看了他一眼，离开沙发坐到了对面的长椅上，跟着音乐若无其事地唱。
“我们好好好到疯掉，像失散多年双胞。”
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最后散场的时候，班小松拉着尹柯的袖子又一次重复道歉说：“对不起。”
尹柯点头，再一次重复那句说了无数次的没关系。
“这事其实跟你没关系，小松，而且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甚至还能调侃两句来证明他是真的不介意了。
“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大学没毕业就订婚。”
他的生活好像总是这样。
得到或者失去总是很突然，有太多明明早就做了心理准备的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是显得那么猝不及防。
束手无措。
只能俯首就擒。
其实他跟邬童的故事里，班小松原本扮演的不过是一个与焦耳他们相差无几的角色。
班小松本该是个旁观者，只是他太聪明，可他又很蠢。
他太早猜透了邬童跟他的故事，却又在家长的试探下毫无招架之力。
他们重逢，争吵，和好，又被迫分离。
算起来不过就上一个中学时间，可这几年级他跟邬童真切地在经历着。
“我的少年时代啊——”
尹柯趁着夜色往回走，他走的很慢，口袋里手里一直在不停地叮叮咚咚，想也知道是催他回家的。
他好像想了很多事情。
比如上课的时候越过班小松不经意间地对视，又比如打棒球的时候心照不宣地捉弄，再或者周末在书店在公园在游乐场刻意的偶遇。
仔细想想他们很少有单独相处的时候，每一个场景其实都有班小松一起，但是回忆被勾起来第一时间浮现的永远只有彼此。
可怜的班小松。
尹柯没忍住笑了出来，班小松摊上他们两个朋友，也不知道谁更倒霉一点。他甚至笃定如果时间能倒流，班小松一定不会再绞尽脑汁去组什么棒球队。
那么我自己呢——
尹柯站在门口，问自己说：“如果时间能倒流，你会怎么做？”
他的答案在看见急匆匆出门的人的时候浮现在脑海里。
“妈，这么晚了你去哪？”
“你去哪了？”
“我跟爸说过了，同学聚会。”
“什么时候的同学？”
尹柯看着眼前这个刚放松下来又陡然紧张起来的人，他明白她在忧虑什么。
尹柯沉默地接受她的注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不是要多问——”
“你都是为我好，我以后会明白的，这都是为了我的将来——”
尹柯打断了她，接上了她接下来要说的所有的话。
被抢了话的人看上去手足无措，尹柯看着她深深皱起的眉角，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没有邬童，”他说，“不会有邬童的。”
如果时间能倒流——
“以后也不会有的。”
他想他不会改变自己的任何选择——
“他订婚了。”
“订婚？”
“是，订婚了，大概毕业就会结婚吧。班小松说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
“所以妈，你可以放心了。”
他到底还是舍不得。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先回去休息了。”
尹柯知道自己说话的语气不对，可是他控制不了。
进屋的时候尹柯回头看了一眼，夜灯下的他们两个看起来都像是迷了路的人。
他跟邬童之间，不是谁单方面成全了谁。
是他们一起，成全了世俗。
他们毫无余地只能妥协，可是心里还是会问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要为了世俗眼光，为了以后未知的所谓的更好人生，戴上枷锁承受这一切。
为我好，就一定是好么。
晚上的时候班小松给他发了一个截图，是邬童发在朋友圈的两张机票。
两张。
班小松问说：“要不要聚一聚？”
隔着屏幕尹柯都能想象出来班小松小心翼翼的样子。
“不了吧，没必要了。”
“诶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尹柯说：“我知道。但是小松，我不能见他。”
他可以对着任何人面不改色地提起邬童，就好像提起以前认识的任何一个甲乙丙丁一样。
情绪完美表情镇定不露丝毫破绽。
但是他在邬童面前撒不了慌。
就像班小松藏不住事一样，他编造的再缜密的谎言邬童都能轻易戳穿。
放空的时候在想作业还是在想昨天的草莓布丁，不停地眨眼是因为眼睛落灰还是因为不安，抬手是想要拿书还是想拿作业本——可能因为他们是投捕手的关系，他们太过于了解彼此。
这种了解甚至超过了父母。
“小松，这事已经尘埃落定，不会有后续了。”
这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们应该早就结束在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里。
他被改了志愿，邬童被送出国，手机电脑也全都换成了新的。所有与邬童相关的一切都被家长处理掉了，甚至连毕业照都没留下。
那是尹柯第一次清醒地认识到，他与家长之间所有的斗争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妥协，要么决裂。
尹柯觉得自己可能早晚会疯掉。
可是班小松这个人还有一个特质就是自己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成功。
尹柯明明把话说绝了，但他却像着了魔一样缠上了他开始找他聊天，问关于邬童关于大学的事。
明明以前他们两个是无事不联系的那种，现在这样尹柯都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班小松对自己有意思，如果不是他们聊的都关于邬童的话。
“尹柯，你知道邬童为什么订婚吗？”
“我哪知道。”
寒假来的太早，上次聚会之后尹柯再也没出过门。不是被禁止出门，是他自己不愿意。
“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心害死猫。”
“喵。”
尹柯没忍住笑了。
班小松可真有意思。
“尹柯，你说实话，你有没有想他？”
“你可以拿这个问题去问邬童，你猜他会怎么说。”
“我问过了。”
“？”
“他说，‘你猜尹柯会说什么’。”
……
就算隔了几千英里他们依然那么有默契。
“我原本以为朝夕相处才会有默契这种东西存在。”
“那可能那并不是默契是心有灵犀。”
“小松，别闹了。这玩笑不好笑。”
“你真的不好奇吗？”
……
“我想要自由。”
“邬童说的。”
自由。
尹柯看着屏幕上那句话，心里绕过各式各样的想法。
最终只变成一句，那么他的自由，与我有关吗？
总裁的掌控欲完全不亚于他的母亲，用订婚换自由像是总裁会做出来的事——可是不像是邬童会答应的事。
尹柯后知后觉地发现班小松看上去好像是一个说客，像灰姑娘里的神仙教母，竭尽全力地在施法让他们两个旧情复燃。
但是横梗他们两个之间的，从来都不是感情问题。
“尹柯你大学生活怎么样？”
“就那样。”
“有没有想泡你的人？”
尹柯看着班小松来来回回输入好多次，最后才以开玩笑的语气问了这么一句。
“诶班小松是不是我说的话你转头就会告诉邬童。”
“……”
“有啊，不但有想泡我的，还有我想泡的。”
尹柯起了坏心，站着班小松的模样描述了一通，然后总结陈词反问他说：“是不是特别优秀值得一泡？”
这一次班小松隔了很久才回复他。
“你喜欢上了别人。”
他肯定去跟邬童说了。
尹柯本想解释说自己是在开玩笑，但说出口之后又觉得没有必要。
“就许邬童放下过去，不许我重新开始吗？”
班小松没有再回复他。
邬童飞回来的前一天，班小松在微信上问他说：“诶，邬童明天就飞了，你去接机吗？”
“不去。”
“你不去见见他吗？”
“我妈不让。”
“他爸也不会让的。”
这是一个完美至极的理由。
现在他没有能力跟勇气决裂，那么只能妥协。
不如不见。
“而且我去见他干嘛呢？去见他未婚妻吗？如果是见未婚妻我可以考虑一下送个礼。”
“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送香水是不是不太合适。”
“……”
尹柯看着手机笑眯了眼，班小松大概要被他气死了。
他甚至都能好心情地哼起了歌，让人吃瘪真的是一件会让人开心的事。
后面有好几天班小松没再找他。
尹柯想大概是忙着跟邬童见面吧，也不知道邬童一直想染的蓝色头发染成了没。
神仙教母下线了——尹柯都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尹柯，出来聊聊天吧。”
“去哪？”
班小松约在街道拐角的一家咖啡店里。
尹柯到的时候班小松已经在了，坐在最里面的沙发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桌上放了两杯咖啡还有一个草莓千层，没有动过。
尹柯走过去在对面坐下，班小松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哎——这次又有什么事。
一看他的表情，尹柯就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次是什么，该不会是直接结婚了么。
但是他现在不想问。
咖啡店老板很可能沉迷某三十岁老男人参加过的某综艺，来来去去放的都是那首成全。
“我跟他是恋人，曾经的恋人。”
“所以你们藕断丝连？”
“念念不忘。”
尹柯都要怀疑这是不是班小松特意点的歌。
尹柯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看着班小松开玩笑地说：“班小松，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烦人？”
“啊？”
班小松看上去很莫名其妙，看着尹柯一脸懵逼。
尹柯抿了抿嘴换了个话题问他，“你今天约我出来干嘛？”
班小松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不说话我走了啊。”
班小松说：“尹柯，我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
“我把我的微信卖给了邬童。”
“？”
“就我们唱完歌那天他找我买的，六百块。”
……
“所以——”
所以这段时间都是邬童在跟我聊天？
“所以，好久不见。”
有声音突然落在耳边，尹柯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他意识到那是曾经熟悉至极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尹柯觉得自己是真疯了都幻听了。
但他回头真的看见了人。
邬童。
西装革履打着领带，人模狗样的邬童。
就像刚从宴会现场偷跑出来的一样，一点都没有他记忆里的少年气息。
“邬——童——？”
尹柯眨眨眼，像是在确认。
真的是那个贯穿了他少年时代，他父母明令禁止再有来往的邬童。
邬童好像挺满意他的反应，两手撑着桌子特别霸道总裁模样地看着他笑。
但他笑的时候还是会露出两边的小虎牙，跟以前一模一样的蠢。
邬童说：“尹柯，我回来了。”
尹柯的心里突然有一个极度荒唐的想法，音乐是不是该切成那首，好久不见。
你会不会突然地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完美契合当下的状况。
他的脑海里在这一瞬间闪过很多人和事。
中学的大学的班级里的棒球队的，考试的时候上课的时候训练的时候，哭的笑的闹的别扭生气的邬童。
回忆在这一刻纷涌而来。
尹柯一瞬间红了眼眶，却又在想到他订婚这件事之后迅速冷静下来。
情绪来的快走的也特别快。
邬童搞不好就是从订婚宴现场偷跑的，现实版落跑新郎——尹柯想起了KTV里那首好好，那歌最后一句说，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变老，好好假装我 已经把你忘掉。
尹柯点点头看着邬童说：“那我是不是要欢迎你。”
“没有欢迎仪式吗？”
邬童看起来好像很期待有一个拥抱，但是尹柯只是笑笑抿着嘴看着他。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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